編者按:2019年12月中旬,中交集團邀請了京津兩地的著名記者和作家奔赴中交集團扶貧的主戰場——云南省怒江州,開展扶貧采訪調研活動。他們用腳采訪、用筆還原,走訪了綠色香料產業園、火龍果基地、秋那桶村等地,對中交集團的扶貧成果進行了集中報道?,F為大家節選著名作家李培禹在《北京日報》刊登的《怒江花開》,以饕讀者。
如果說有一個地方四季如春、花開不敗,你一定會脫口而出:云南。是啊,彩云之南那片神奇的土地,總是那么令人向往!北京飄下今冬第一場雪的時候,我恰在飛往昆明的飛機上。經停“春城”卻無暇去觀賞作家楊朔筆下的茶花,也沒顧上品一品荔枝蜜,我們一行搭乘東航的支線航班再飛保山。從保山機場出來,還要沿怒江溯流北上,驅車三百多公里——此行的目的地是云南省西北端的怒江傈僳族自治州。
我們幾位作家、記者都是第一次來怒江。為啥?路太難行!這里沒有機場、不通火車、無水運、更沒有高速公路,一年兩百多天都在下雨,遇到塌方困在途中好幾天的事常有。出發前,我在資料中看到,國務院扶貧辦的報告中列出了全國重度貧困的“三州三區”,云南省的怒江州赫然在列。
走出傈僳山寨的“小花”笑了
路途遠且難行,我們幾乎每天都奔波在崎嶇的山路上。在六庫渡口和福貢縣,我們見證了中交集團投資兩億多元建設的心連心大橋和木尼瑪大橋正在緊張施工。這兩座大橋是怒江州最大的扶貧項目,都將于2020年底前建成通車,將給整個怒江大峽谷的經濟發展帶來巨大的動能和支撐,其效益不可估量。工程指揮部招工也有明確的傾斜政策,即同等條件下優先錄用貧困地區少數民族群眾。僅木尼瑪大橋工程,就有八十余個傈僳族、怒族、獨龍族青年加入到建設中來,成為驕傲的“中交人”,實現了一人上班,全家解困。
正是在木尼瑪大橋工地的這次采訪,我們與另一朵傈僳族“小花”不期而遇。
她叫胡秀花,家在福貢縣上帕鎮珠明林村。家境貧寒的她,小學沒能讀完便輟學了。然而天性聰穎的小花,卻掌握了老師教的漢語拼音,記住了那幾句普通話。她渴望走出大山,小小年紀就做過到路邊賣雞蛋、蔬菜,十四歲開始外出打工,搬磚頭抗灰袋樣樣都不怕苦。在工地上“很快”長大的她,頭一次知道了“工程”這兩個字。她也學著做“工程”,接到一些小活便找來村里人不惜力地去干。誰想,活干完了,錢卻要不到手。一次、兩次……小花只能含著淚水回到村里。
命運轉折出現在2017年。中交集團精準幫扶的聚焦點,幸運地落到了小花所在的珠明林村。這天,掛職福貢縣委常委、副縣長的李常智到村里調研,小花的普通話引起他的注意。經過細致了解,小花們的遭遇不是不肯干、不能干、不會干,而是被不法“工頭”坑害造成的。李常智想,作為國資委大型央企的中交集團,最有把握的是不會拖欠工程款,讓小花他們到中交集團的工程項目來干不是很好嘛。于是他通過上級、同事、朋友,為小花找工程。整個怒江州找遍了都沒有合適的工程,他不死心,費盡心思繼續找,終于在昭通市為小花們爭取到了一個兩千米“擋墻”的工程項目。李常智算了下時間,還趕趟。他匆匆趕回怒江,連忙把“喜訊”告訴胡秀花。沒想到的是,小花卻打退堂鼓,遲遲不愿接這個工程。李常智急不得、惱不得,一趟趟往村里跑。
那天,我們見到李常智時,他說,急得我跑了好幾趟。
胡秀花說:“是十趟!李副大哥沒有我記得準。”
小花一直管副縣長李常智叫“李副大哥”。她講起后面的經歷,真有點驚心動魄。決定接昭通市的工程后,已臨近傈僳族的“闊時節”了。為保證工期,小花拉起隊伍說走就走。從福貢縣到昭通,要經昆明、過大理,遙遙近千公里啊,而他們的隊伍中,只有她一個人有駕照會開車。偏偏駛出怒江后下雪了,而且雪越下越大。小花有點心慌,正在這時,李副大哥的電話追過來了:“小花別怕,慢慢開車。你們到大理住下,等雪停了再走。大理的住處幫你聯系?!毙』ㄏ牖匾痪洌骸袄罡贝蟾纭本惯煅柿恕U淹沁呉灿腥藦匾闺y眠,中交一局項目部黨總支書記易波就是其一。從小花他們開車上路,易波書記就常用手機與小花通話,不斷鼓勵她,適時為她導航,告訴她:“項目部的全體同志等著你們到來!宿舍準備好了,被子、毛毯全部是新的。到了就開飯??!”胡秀花說:“到達項目部時已經是夜里了,易波書記親自來接,問寒問暖。到哪兒去找這樣關心、體貼我們的東家??!”可以想見,小花和她的隊伍在昭通打了個漂亮仗。他們從傈僳山寨走出來,憑著一身汗水,頭回拿到了十五萬元“巨款”,該是多么開心?。?/span>
小花告訴我們,現在村里已有四十多人跟著她走出山寨。“李副大哥”還手把手地幫他們注冊了公司,建立起規范的管理制度。2019年完成工程量三萬五千多方,鄉親們每月領取穩定的四五千元工資,對我們村來說,就是一人上班,全家脫貧。
本文作者:李培禹,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曾任《新聞與寫作》雜志主編、《北京日報》副刊部主任等職。